這也就是為什么，沒有哪個角色比希亞·拉博夫在電影《寶貝男孩》中扮演的更接近劇本。因為這個故事是拉博夫在法院下令康復(fù)期間開始撰寫的，是他根據(jù)個人經(jīng)歷創(chuàng)作的作品。

在專橫、酗酒、曾是競技表演小丑的父親的監(jiān)督下，12歲的歐蒂斯·洛特（諾亞·尤佩飾）成為了一個兒童演員。然而22歲一場車禍過后，這位年輕的動作明星（盧卡斯·赫奇斯飾）來到了康復(fù)中心，被發(fā)現(xiàn)可能患有PTSD。

故事線在12歲和22歲“虛構(gòu)版本”的拉博夫之間來回切換，更令人驚奇的是，在電影中，希亞·拉博夫選擇扮演他自己的父親。

“這是種電影治療方法，”《寶貝男孩》的攝影指導(dǎo)娜塔莎·布雷爾說，“沒有什么比重現(xiàn)你生命中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更有力量的了。很多人把它們寫進劇本或書里，但很少有人能把它們表演出來。你通常是在表演別人的創(chuàng)傷?！?/p>

布雷爾是一位來自阿根廷的電影攝影師，代表作品有《霓虹惡魔》《沙海漂流人》《我是女生，也是男生》等。我們在《女性電影攝影師正在散發(fā)光芒》這篇文章中提到過她，《寶貝男孩》中的出色攝影讓她獲得了第34屆ASC獎聚光燈單元的提名。

在看完紀錄片《孟買海灘》后，拉博夫找到了導(dǎo)演阿爾瑪·哈勒。這部關(guān)于美國西部的貧困以及男子氣概的紀錄片講述了三個主題，其中包括一個患有躁郁癥的男孩，他是一個酒鬼的孩子，就像導(dǎo)演自己一樣。

拉博夫與哈勒的會面促成了他們在《寶貝男孩》之前的幾次合作，先是與冰島樂隊Sigur Rós合作了MV《Fj?gur Píanó》，拉博夫在其中擔任聯(lián)合主演。隨后他監(jiān)制并資助了哈勒的作品《真·愛》，這是一部形式新穎的紀錄片，在主角的故事中，演員扮演的是年輕的自己。

“希亞真是聰明，把劇本交給了阿爾瑪。”娜塔莎·布雷爾說道，“選擇了合適的人，這就不僅僅是一個電影戲劇。這將是一種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體驗，阿爾瑪在紀錄片《孟買海灘》中證明了她可以做到這一點?！?br/>

作為一名攝影師和電影攝影師，阿爾瑪·哈勒的視覺抒情打動了布雷爾。“我喜歡阿爾瑪從情感、本能、原始的（視角）出發(fā)處理事情的方式，非常有詩意，和我非常相似。如果導(dǎo)演是有著更傳統(tǒng)工作體系的人，我就不會拍這部電影，（因為我會認為）這里沒有我可以做的事情。但是我知道，和我一起工作的這個人想要的是我最好的一面?！?/p>

娜塔莎·布雷爾和導(dǎo)演阿爾瑪·哈勒

“阿爾瑪聯(lián)系我要拍《寶貝男孩》的時候，我還不知道她是誰?？戳怂摹睹腺I海灘》以后，我就被這個故事和她制作電影的方式深深打動了，這個選擇完全是情感驅(qū)使的。除此以外，她自己操作攝影機，自己做所有的事情。她與人們的聯(lián)系非常緊密，她對人們的描述都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。我感覺她做的每個決定都是完全憑直覺的。所以，我立刻就變得興奮起來。

然后當然，她告訴我，這是希亞在康復(fù)中心寫的劇本。所以后來我得知，這部電影是某種電影治療過程。我的父母都是心理學(xué)家，所以心理治療、康復(fù)過程和治愈恢復(fù)也是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。我覺得把這兩種工具（電影和心理治療）結(jié)合起來的想法很有意思。

當阿爾瑪告訴我，希亞不僅寫了劇本，而且還要在電影中扮演他的父親，我對此也非常感興趣。作為一個方法派演員，他要在電影中扮演那個在他的童年和生活中制造了一切創(chuàng)傷的人。我說：‘哇，這將是一段非常棒的旅程。’”

在19天內(nèi)拍攝一部小成本電影已經(jīng)夠難的了，布雷爾還面臨著一個額外的挑戰(zhàn)，就是要把電影照明技術(shù)運用到紀錄片的拍攝風(fēng)格中，這是拉博夫即興創(chuàng)作的需要。除此以外，許多場景都涉及到一個兒童演員，扮演12歲歐蒂斯的諾亞·尤佩。所以他們必須做好一切準備。

“我們面臨的挑戰(zhàn)是嘗試以最真實、不受操縱的紀錄片拍攝方式來捕捉希亞和小男孩之間的關(guān)系，同時讓它在視覺上具有電影感?！辈祭谞栠€補充說，這部電影主要使用手持和斯坦尼康拍攝。

“你如何在不影響每個場景的燈光和氛圍的同時，讓演員和攝影機自由地移動？通常情況下，你必須做出選擇。阿爾瑪想要純粹和自由，但是她也想要富有表現(xiàn)力的電影照明。挑戰(zhàn)在于兩者兼得。為此，我們必須設(shè)計一套非常具體的系統(tǒng)。”

“我不想做360度的平面照明，這樣你在任何方向都可以看到面部，有些要求演員即興表演的導(dǎo)演就會這么做。我知道阿爾瑪想在燈光中表達情感，又不想讓燈光顯得平淡。所以我對所有的燈都進行無線控制。房間里所有的實用照明都是無線LED燈。我坐在監(jiān)視器旁邊，通過耳麥指導(dǎo)掌機，監(jiān)視器上有一組調(diào)光板。我可以根據(jù)演員的位置來遠程調(diào)節(jié)燈光的亮暗。

你知道嗎，我們會試著進入希亞的大腦，了解即將發(fā)生什么，然后準備一些選項。他會走進房間，有時會有排練，有時他會進來說‘好吧，我們開始吧’，不管是什么情況，不管是排練還是第一次拍攝，我都會注視著發(fā)生的一切，指導(dǎo)我的掌機，同時控制燈光。如果他靠著墻站，我就會選擇一個實用光源作為主光，把其他燈光調(diào)暗。這真的很有挑戰(zhàn)性，因為你每時每刻都要做出決定。”

布雷爾使用的照明設(shè)備包括ARRI S60-C和S30-C Skypanel、Astera AX1 PixelTube、Digital Sputnik的DS3裝置和Voyager燈管以及各種LIFX燈泡，所有這些都是通過Luminair應(yīng)用程序搭配RatPac AKS Plus調(diào)光器來控制的。

此外，布雷爾還在攝影機上安裝了LED燈，將其放置在畫面框線以外，這樣她就可以“施展魔法”了。其中包括“Chorizo”和“Julianne Moore”，每個定制的LED單元都由RGB/日光/鎢絲LiteGear LiteRibbon和LiteStix組合而成。

“Chorizo”有6英寸和12英寸兩種尺寸，“Julianne Moore”最初是為《葛洛莉亞·貝爾》設(shè)計的（朱利安·摩爾是這部電影的主演），它被放在一個11英寸x4英寸的柔光箱里。“每個單元都有一根電纜連接到無線調(diào)光器和攝影機電池上，”燈光師鮑比·沃瑟斯彭解釋道，“它們會向娜塔莎的調(diào)光臺發(fā)送一個信號。”

“如果演員在即興表演時走到了非常黑的地方，我們會調(diào)亮‘Julianne Moore’，在他們的眼睛里制造閃光，”布雷爾說，“所以我可以保證，不管我們的場景有多黑暗，我們都能看到他們的眼睛。”

考慮到這部電影的預(yù)算有限，攝制組改變拍攝地點的能力也有限。不過，他們還是設(shè)法把加州太陽谷粉紅汽車旅館的內(nèi)飾從火烈鳥粉色變成了深藍色。

“非常幸運的是，我們可以改變顏色，去掉粉色，讓它更男性化。我們從競技表演的海報中獲得了視覺參考，所以是受到那個色板的啟發(fā)。我們下意識地想要喚起那個世界，那個（希亞的）父親曾經(jīng)輝煌的過去，那個他曾經(jīng)成功的時代，那是他的身份。

想找到一家地理位置合適的酒店非常困難，當我們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，除了粉紅色，一切都很完美。它有阿爾瑪非常感興趣的夢幻感。到了晚上，我們可以用霓虹招牌為這個空間增添一點色彩，讓它變得更加夢幻。”

為了給汽車旅館的室內(nèi)照明，沃瑟斯彭說，“我們準備了很多實用光源，比如把Astera燈管藏在角落里，把LIFX燈泡裝在固定裝置里。白天我們會在浴室的窗戶外面裝一個6K Par燈。進入夜晚模式以后，我們會使用ARRI SkyPanel，這樣可以控制顏色和亮度。”

布雷爾補充說，“我們和美術(shù)指導(dǎo)共同合作，替換掉了傳統(tǒng)的燈泡或燈管，所以汽車旅館里所有的實用光源都是由調(diào)光器控制的LED燈。大部分的“燈光DJ”都是用拍攝現(xiàn)場的實用光源完成的（這些光源在畫面里是可見的）。電影照明被用來模擬窗外的室外光線，但是主要的光源還是像“電視機光”這樣的實用光源。

通常情況下，掌機馬蒂亞斯·梅薩會和演員們待在房間里，布雷爾則是坐在他們稱之為“漩渦”的黑色帳篷里，用DMX-IT調(diào)光臺控制燈光。布雷爾現(xiàn)在在每項工作里都會使用這種調(diào)光臺。

燈光師沃瑟斯彭和他的團隊會坐在她旁邊，操作Luminair應(yīng)用程序，“我可以盯著監(jiān)視器，馬克·法尼負責控制燈光以及設(shè)置亮度，而娜塔莎則是控制她的‘Chorizo’和‘Julianne Moore’?！?/p>

布雷爾還補充道，“在‘漩渦’里，我身邊總有一個電工，手里拿著好幾個調(diào)光器或者iPad，這樣我自己會調(diào)一些，然后告訴他怎么去調(diào)其他的。”

比如，如果拉博夫從窗戶旁邊開始表演，然后移動到一個更暗的地方，“我會隨著他的移動慢慢調(diào)整，盡量不讓它（光線變化）被注意到。無論他走到哪里，都會獲得有意思的照明。”

這個系統(tǒng)是很方便的選擇，因為即使是特寫鏡頭，布雷爾也不能停下來調(diào)整燈光，這部作品會優(yōu)先考慮在開拍以后不再干擾演員。

《寶貝男孩》拍攝現(xiàn)場

（掌機馬蒂亞斯·梅薩是位“斯坦尼康大師”）

電影在洛杉磯拍攝完成，攝制組帶了兩臺ARRI Alexa Mini攝影機，拍攝格式是ArriRaw，錄制到CFast 2.0卡。雖然大部分都是單機位拍攝，但是只要拉博夫和尤佩在一起，兩個攝影機就會同時切換。在不使用調(diào)光器的時候，比如拍攝日外景戲，布雷爾就會操作B機。其他時候，哈勒或者掌機瓦倫丁·馬弗爾會負責操作B機。

攝制組使用了變形鏡頭，寬高比為2.39:1?！拔覑凵狭俗冃?，”布雷爾說，“它可以打破數(shù)字攝影機的完美感和銳利感，使畫面更有機、更有電影感。而且你會獲得鏡頭畸變，那里有些神奇的事情正在發(fā)生?！?/p>

為了模擬懷舊的感覺，布雷爾選擇了JDC Cooke Xtal Xpres變形鏡頭。“每一部電影我都會測試很多鏡頭，最后我總是選擇同一套由英國著名電影攝影師和發(fā)明家喬·丹頓制作的Xtal Xpres鏡頭。

這些是他幾十年前的寶貝了，我在《霓虹惡魔》和《葛洛莉亞·貝爾》中都用過。里面是一套非常古老的Cooke S2和S3鏡頭，變形元件由日本制造。它們的質(zhì)感超級柔和，讓人想到記憶的感覺。”

使用全套Xtal Xpres鏡頭進行拍攝，布雷爾的主力是廣角40mm T2.3鏡頭?！拔疫€買了一個專門為邁克爾·西米諾設(shè)計的30mm T2.8鏡頭，這個鏡頭很神奇也很極端。我們只在盧卡斯（成年歐蒂斯）失去理智，以及希亞去脫衣舞俱樂部里吸食海X因的幾個鏡頭里用了它。”

娜塔莎·布雷爾在《寶貝男孩》拍攝現(xiàn)場

“最初，電影是按時間順序排列的，你會先看到童年部分，然后跳到電影開頭的《變形金剛》場景。從那以后，你看到的就是盧卡斯（成年歐蒂斯）。

我們討論了不同的方案，測試了不同的鏡頭，決定對童年部分使用球面鏡頭，對成年部分使用變形鏡頭。從美學(xué)層面上講，這對童年場景很有意義（我們?nèi)绾巫屵@些角色在一個畫面中相互作用）。

在實用性上也是如此，因為我們在旅館部分有很多夜景戲份，但是沒有很多的燈光預(yù)算，所以我們必須把光圈開得更大。我們認為旅館里的手持拍攝會和希亞一起變得瘋狂，因此我們需要近距離對焦，以及比變形鏡頭所需要的更靈活更實用的方法。所以我們做了這個決定。

然后，我們開始用變形鏡頭拍攝盧卡斯，當然，阿爾瑪愛上了它們。我在《葛洛莉亞·貝爾》和《霓虹惡魔》里也使用了同樣的鏡頭，它們非常漂亮。到了開始拍攝希亞和諾亞的時候，我們不得不更換鏡頭，換上鏡頭以后，魔力就不見了。

我們當時就‘哦我們不想用不同的鏡頭！我們喜歡變形鏡頭！’所以我跟制片人說，我需要為室外場景和汽車旅館增加一些額外的照明，因為我需要比現(xiàn)在多四倍的光線。但是我想我能讓它滿足其他場景的需求。他們表示理解說好吧，我們就這么做吧。

當我們開始拍攝童年部分，你就知道它是怎樣的：無論你在拍攝前的十年里想了多少東西，你都不知道你的電影會是怎樣的。只有當你開始拍攝的時候，電影的靈魂才會出現(xiàn)，就像是它自己的東西，對吧？

所以當我們開始拍希亞和諾亞的時候，我們才真正開始看這部電影。我認為這些場景真的是這部電影的核心。盧卡斯（處理）所有這些事情的后果。開始（拍攝童年場景）時，我們立刻產(chǎn)生懷疑，阿爾瑪和我認為在剪輯的時候，她會把所有的東西都分開，不再按時間順序排列。所以使用同樣的鏡頭成了一個很好的選擇。

就在那時，我們意識到了這個故事的美妙之處。這就像是治療，當他們和你說到成年的自我，和你必須照顧的這個小孩。在某種程度上，這部電影現(xiàn)在是為我剪輯的，這樣小孩和大人就可以同時存在了。成年人試圖以更好的方式生活，接受自己的童年。而這個孩子就在那里，和成年人一樣活著，他永遠都會在那里。

我們都同時生活在這些平行的現(xiàn)實中，我們是誰，生活里發(fā)生了什么。我認為所有畫面都有相同的紋理是很棒的事情，你不需要在過去和現(xiàn)在之間制造一個清晰的過渡，來告訴觀眾‘嘿現(xiàn)在是第二套畫面紋理，只是為了讓你更容易區(qū)分。’所以我嘗試在燈光上也這么處理，根據(jù)場景的需要使用不同的燈光，而不是為了把孩子和大人的部分分開。”

DIT部門的埃內(nèi)斯托·喬文和布雷爾找到紐約Color Collective公司的調(diào)色師亞歷克斯·比克爾合作，創(chuàng)作了一個以柯達200 ASA膠片為原型的LUT，它柔化了腳趾和肩膀的曲線，同時略微降低了色彩的飽和度。

“我想要這種懷舊的色調(diào)，就像潛意識里的記憶，”布雷爾說，“整部電影都是看著監(jiān)視器上的LUT拍的，所以亞歷克斯在調(diào)色的時候就不用再做什么。通過使用LUT，他看到的和我們在片場看到的一模一樣，因為這是他自己的色彩科學(xué)。

在還沒調(diào)色以前，電影的畫面風(fēng)格已經(jīng)百分百確定了，所以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玩更有挑戰(zhàn)的時刻，那些我沒來得及在攝影機上做的事情。”

調(diào)色師比克爾使用Linux端的Blackmagic Design DaVinci Resolve 15進行調(diào)色，直接對2.8K ArriRaw文件進行處理。

一如往常，布雷爾利用色彩來增強劇本的情感內(nèi)容。其中一個例子是，住在廉價汽車旅館的父子大吵一架以后，父子倆以不同的方式尋求安慰。希亞·拉博夫飾演的父親去到一家脫衣舞俱樂部避難，酒癮復(fù)發(fā)，吸食海X因。

在這過程中，諾亞·尤佩飾演的兒子向同樣住在汽車旅館里的年輕妓女（FKA Twigs飾）尋求安慰，兩人的友誼逐漸萌芽。他們在游泳池里游泳，玩“啞劇”，整晚蜷縮在一起。

《寶貝男孩》拍攝現(xiàn)場

布雷爾使用了汽車旅館粉色、藍紫色和綠色的復(fù)古標示來表現(xiàn)泳池場景中的光線，同樣的顏色在脫衣舞俱樂部中也對應(yīng)出現(xiàn)?！拔矣X得粉紅色很適合代表女性的存在，”她說的是游泳池場景。

“在經(jīng)歷了和父親之間的不愉快之后，他從這種女性能量中獲得安慰。與此同時，父親要去脫衣舞俱樂部，以自己的方式獲得安慰，但這是女性的陰暗面。兒子和妓女這邊是更母性和光明的一面。我認為（這兩個鏡頭）是彼此的美麗鏡像，我也想在視覺上做到這一點，所以我使用了相同的調(diào)色板，但是比例不同?！?/p>

泳池區(qū)域的照明首先是有6個現(xiàn)成的汞汽路燈。我們在每個燈柱的頂部都安裝了一個SkyPanel S30-C，增加了綠色光線。汽車旅館的粉色霓虹燈被延續(xù)和放大了，升降臺上有一個加色紙的6K燈，還有一個無線Voyager燈管，增加了游泳池的照明。

另一個升降臺上放了6個SkyPanel S60-C，透過1/4個12'x12'的網(wǎng)格，以“類似于孔雀藍/綠松石”的顏色照射到拍攝現(xiàn)場，目的是模仿“一個汞汽路燈，或者是從畫外的建筑物射過來的標示燈”。所有這些都增加了游泳池的夢幻感，和Astera燈管一起被帶進了旅館房間里。而在脫衣舞俱樂部里，Astera管燈又再次發(fā)揮作用。

布雷爾在iPad上創(chuàng)建了帶有標注的圖示來計劃場景照明，尤其注意色彩表現(xiàn)。上圖是兒子獲得朋友安慰的游泳池，下圖為脫衣舞俱樂部休息室的照明圖。

《寶貝男孩》最困難、最昂貴的鏡頭不是電影開頭出現(xiàn)的動作電影里的冒險和激烈的爆炸，而是貫穿電影的摩托車鏡頭，這是父子倆唯一的交通工具?！皩τ谌绾蚊枥L不同的時刻，以及從一個場景到下一個場景中身體接觸的不同，我們有著非常具體的想法，”布雷爾說。

例如，前半部分有個廣角鏡頭表現(xiàn)了父親的魯莽駕駛。還有一個鏡頭，是他用自己的頭盔撞回了歐蒂斯的頭盔，對孩子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表示惱火。而這之后的鏡頭“都是孩子緊緊擁抱父親的特寫鏡頭。這點在電影中意味著很多。所以對于那個特寫鏡頭，我們確保在那一刻有閃光，讓畫面更魔幻更詩意?！?/p>

為了節(jié)省開支，他們把所有的摩托車鏡頭都塞進一天的時間里，然后支付了一輛拖車。拖車上有一個搭配Scorpio云臺的機械搖臂。

“因為有搖臂，我們可以很快地從不同的位置進行拍攝，不需要在摩托車上安裝Rig。馬蒂亞斯控制著搖臂和攝影機，而我負責操作變焦。他們繞著圈子開車，變窄或變寬，太陽從不同的角度照射著他們。我們在傍晚和日落的幾個小時里收集了我們需要的所有素材，所以我們有一天不同時間的畫面?！?/p>

《寶貝男孩》拍攝現(xiàn)場

考慮到攝制組人數(shù)少，日程安排緊湊，以及紀錄片和詩歌小說相結(jié)合的電影制作要求，《寶貝男孩》需要克服后勤上的障礙。然而，正如布雷爾所說，這部電影也有情感上的觸發(fā)點，而且不僅是對于拉博夫來說。“看著他讀完這些讓他痛苦的素材，這讓你感動。你不再只是一個為了拍第二條而調(diào)節(jié)燈光、重置參數(shù)的冷酷技術(shù)員?！?/p>

“但我可以告訴你，每一天結(jié)束的時候，我和我的工作人員都非常高興，”這位電影攝影師補充道，“每天早上我們都感覺充滿挑戰(zhàn)。每天我們都要發(fā)明一種新的系統(tǒng)，或者一種新的方法來解決我們幾乎無法控制的情況。但是我們成功了。我們真的很喜歡所做的事情，去捕捉那種活力，同時把我們的魔法表現(xiàn)出來?！?/p>

《寶貝男孩》拍攝現(xiàn)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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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|電影攝影師 文|Patricia Thomso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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